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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年前,非洲国家卢旺达爆发埃博拉病毒时,王晶监制,黄秋生主演的香港电影《埃博拉病毒》集恐怖、血腥镜头之大成,让人对该病毒闻之色变。2年前,西非国家几内亚、塞拉利昂、利比里亚等国爆发的埃博拉疫情吞噬了超过1.13万条生命,确诊和可能感染病例超过2.85万例。疫病扩散,人人自危,痛失家人,村庄被无声吞没,医护人员难以幸免……今日的推送比起娱乐,更加严肃、更具有人文关怀。宣传方找到我,这虽与香港电影干系不大,但却与全人类紧密关联,我想,我们除了每日工作休息娱乐,更需要这样一个令世人肃然起敬的榜样。这是一场具有国际人文性质的放映,如果你正好在广州,不要错过这部讲述抗战在埃博拉病毒一线的作品:纪录埃博拉抗战的电影《历尽苦楚》。
有赖于高速运转的新闻系统,我们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更方便看到病毒在西非爆发,有美国人感染病毒,有西班牙人感染病毒……中国的游客、企业越来越方便地深入非洲腹地,谁又会觉得自己在病毒面前绝对安全呢?2015年完成制作的记录片《历尽苦楚》真实记录人们在疫病爆发的丛林里的真实人生,让我们重新面对这段复杂的情感,或许会没有虚构和血腥场面,你想看的故事在这里都有,甚至,超越你的想象。
2015年11月18日,三周大的女婴Nubia经过治疗出院,当时她被认为是几内亚最后一名埃博拉病人,但几内亚之后又有新病例发生。一个两岁男孩的神秘死亡2013年12月25日,西非几内亚的美良度村一名2岁小男孩意外死亡。村子里的大人们听到消息都哭了,他们实在很难理解,以往,孩子们生病了,村里的长者会给孩子们使用草药,再不济,就请巫师来祛除灾病,但用了草药后,巫师作法宣称从此无忧后,为什么还有更多人发生类似的神秘死亡?男孩的亲人成为第一批患者,病毒迅速在几内亚蔓延开,并殃及周边的邻国塞拉利昂、利比里亚……让缺乏科学教育和医学知识的人们理解连信息发达的我们都没怎么听说过的疾病,是不是比200年前,让从未去过北方的香港人、广州人理解什么是下雪更困难?
与疫病爆发相伴的,就是人们的猜测和谣言,纪录片一开头, 无国界医生的医疗队进入村子,带走病人,这种举动对于因为恐惧已经神经脆弱的人们看来,无异于“一群穿着像外星人的人们,带走了我们的家人和邻居,他们走了以后,就很少回来。”这种景象无疑是恐怖的,人们总要寻找一个解释,于是谣言产生,“医生们会杀死当地人,偷取他们的血液”、“他们向房屋喷洒病毒”、“穿黄衣服(防护服)的人们带来了埃博拉”。这对无国界医生的救援工作造成了困难,甚至出现了当地员工组成的健康教育队员被追砍的事件。而“埃博拉不需要治疗”的谣言,使得病人宁可选择到私家医院或诊所,也不愿意到医疗中心接受治疗。埃博拉进而感染到当地大量的医护人员身上。疫病没有得到控制,反而出现了更多人的死亡。这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然而,即使在埃博拉爆发前,当地的医疗系统已经脆弱不堪,人们的医疗知识少得可怜,面对埃博拉这样的烈性传染病,这些村子风雨飘摇,他们承受了太多太多。
西非的埃博拉疫情淡出人们的视野,但幸存者依然存在医疗需求,无国界医生救援人员在社区里展开健康教育,同时努力消除对埃博拉幸存者歧视。与神秘疾病赛跑的人们拥有了丰富的战地、疫病、灾难之地救援经验,拥有国际团队的无国界医生的救援人员们而言,是否会比村民们更轻松地应对紧急灾难呢?很不幸的是,这个国际团队也遭遇了成立以来最艰难的时刻——这一年,无国界医生同时面对多个紧急危机,南苏丹内战在2013年年底爆发,中非共和国、乌克兰和叙利亚危机都要求最有经验的救援人员担起重任,而无国界医生自疫病爆发以来的多次呼吁都未得到及时的回应,这个机构不得不在最艰难的时候,拒绝上门的病人,虽然明知病人即将死在门外。 2014年3月14日,无国界医生位于日内瓦行动中心的医生获悉,几内亚上报了一种“神秘疾病”,几名医护人员照顾病人后死亡,死亡率相当高,该组织的高级病毒性出血热流行病学家范赫尔普医生判断是埃博拉出血热,并提醒同事应该做好准备应对埃博拉,即使该地区从前从未见过此病毒。
无国界医生马上派出三只紧急救援队,在3月18日抵达几内亚盖凯杜的队伍立即开展应对埃博拉疫症的重点工作:在盖凯杜医院护理患者,培训当地医护人员如何保护自己,提高社区对病毒的人认识,进行安全的尸体埋葬,以及提供救护车服务,以及外展工作,调查疑似个案,跟踪并控制病毒的扩散。3月21日深夜,被送往欧洲的样本得到化验确认,第二天,几内亚卫生部正式宣布是次埃博拉疫情爆发。与此同时。流行病学家的调查发现,在几内亚不同森林地区的不同地点,有些不相关的传播链,而许多患者都有家人在邻国利比里亚和塞拉利昂。无国界医生公开宣布,基于个案的地理分布,这次疫情是前所未见的。这个判断现在看起来显而易见,但在当时却被许多人认为是夸大,危言耸听。在最初2个星期,无国界医生派出超过60名救援人员去到几内亚,设立3个埃博拉治疗中心,但是爆发热点分散在许多地方,人们走动更加频繁,一小撮有经验的救援人员被调来调去,有限的资源被摊薄。3月31日,邻国利比里亚的个案得到确诊,5月,邻国塞拉利昂宣布首宗确诊个案,卫生部请求无国界医生介入——这时候在塞拉利昂,病例随处可见。
在西非三个国家,无国界医生被推到极限,直到8月底,利比里亚的最大的埃博拉治疗中心——ELWA埃博拉治疗中心每天只能早上开放30分钟,接受少量病人,由他们填补前一晚去世的人空出来的病床,人们在治疗中心门外的碎石路上死去,一名父亲将女儿放在车子的后备箱送过来,苦苦哀求无国界医生接收她,以免她感染家里其他孩子,他最终遭到拒绝——鉴于埃博拉的传染性,一张病床上不能有超过一名病人。病人实在太多,医护人员太少,他们照顾每一名病人的时间平均只有一分钟,这种恐怖状况,让经验丰富的救援人员也难以言喻。9月18日,无国界医生驻利比里亚的救援队队长奈曼,通过视频会议,向联合国安理会做简报,这个个子高大,神情坚毅的男人,在镜头面前呼吁“就在我发言之际,人们坐在治疗中心门外,祈求活命,他们无疑感到孤独,被忽视,被拒绝,他们被遗弃,面对恐怖,毫无尊严的死亡,因为当地没有足够的援助,我们让病人失望”。这次大会上,联合国安全理事会一致通过决议敦促联合国成员国提供更多资源抗疫。但这时距离疫情爆发已经过去了宝贵的6个月时间。2014年夏天,我们不停在电视新闻里看到埃博拉的消息,但有多少人关注到,这场疫情的宣告终结是在两年后,也就是今年1月14日?
在2014年3月至2015年12月期间,无国界医生接收超过一万名病人至其埃博拉治疗中心。Sianneh是无国界医生在利比里亚的首都蒙罗维亚的埃博拉治疗中心痊愈的第100名病人。纪录片所讲述的死亡和爱对医生来说,一种能够杀死一半以上的病人,没有任何治疗方法的病毒,是一个最糟糕的噩梦。就每个病人和医护人员付出的辛劳而言,每一个人的康复都是一场胜利,只是这胜利,真的能庆祝吗?在西非三国,接近500名医护人员在这场疫病中丧命。对这三个国家而言,这个打击是灾难性的。纪录片纪录了埃博拉治疗中心里,一名叫做雅克·卢瓦的护士的死亡——他送到医院时已经出现抽搐等晚期状况,他过去曾是郊区诊所的护士,突然爆发出病情,被隔离的第二天就死亡了,他的死让曾经与他共事的同事们感到震惊和恐惧。玛蒂尔达·金是政府埃博拉收容中心的工作人员,自疫情爆发以来,每天都有病人送进收容中心,工作人员也开始被感染离世。而周边群众对疾病的恐慌,使得他们遭受排斥,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敢触碰她。
在Elwa埃博拉治疗中心康复出院的的阿莫斯本该迎向他的新生活——为了让病人们获得接纳,无国界医生在病人康复后会颁发一张奖状大小的康复证明,证明病人不再有传染性,然而,出院这一天也是阿莫斯最悲伤的一天——没有家人接他出院,他被遗弃了,在镜头面前,他说他活着没有了任何意义。在片尾,得知自己熬过了埃博拉的病人华珍,在灿烂的阳光下,欣喜若狂地在医院走廊里奔跑,大家欢呼雀跃地庆祝她离开,但是当镜头跟随着她回到村子里,家里的人们上前来拥抱她,欢迎她回家时,她却突然爆发出痛苦的哭喊。在这场疫病里,有的村子里90%的人口被死神带走,即使痊愈的人,也面对着失去至亲和朋友的痛苦,并要带着痛苦继续活下去。
纪录片跨越了2014年和2015年,未能纪录人们庆祝埃博拉终结的时刻——这场疫情延续的时间远超人们的预计,在塞拉利昂,在几内亚,在利比里亚,都发生过宣告疫情结束后,埃博拉病例再度出现的沮丧现实,直到今年1月份。然而,70年前,法国作家加缪在《鼠疫》描写了里了北非一个叫奥兰的城市里,医生里厄和人们面对瘟疫的故事。书的末尾,作者写道:“在倾听城里传来的欢呼声时,里厄也在回想往事,他认定,这样的普天同庆始终在受威胁,因为欢乐的人群一无所知的事,他却明镜在心:据医书记载,鼠疫杆菌永远不会死绝,也不会消失。也许有一天,鼠疫会再度唤醒它的鼠群,让它们葬身于某座幸福的城市,使人们再罹祸患,重新吸取教训。”时至今日,我们有着足以自夸的医学进步,但埃博拉发现40年后,针对该疾病研发的不足,即使到了今天,临床测试完成,疫症亦已结束,仍没有找到有效的治疗方法,而最新研制出的疫苗亦需要获得许可证。埃博拉的威胁仍未消失。